初入門自行車賽事時,看到電視上的轉撥畫面,看到隊車遞上源源不絕的水壺給選手,選手熟練的這裡塞那裡放,一下七八顆水壺就上身,又從隊車旁飄走回到主集團,於是認識了這就是人稱Domestique的水壺工(副將),稱作水壺工聽起來比較親切,但事實上,Domestique 做的事不僅僅是在在騎乘時背水壺,遞茶水張羅飯食,還包括在上坡時幫主將配速,落後時要幫主將領回主集團,下雨天遞雨衣,晴天收雨衣,風大的時候去頂風,還要兼當報馬仔傳達戰術,舉凡所有圍繞著讓主將維持領先優勢的事情,都是 Domestique 的責任。

cavendish-domestique  

圖說:去年的環法2012身著世界冠軍彩虹衫的 Mark Cavandish 在 Team Sky車隊裡兼任水壺工的角色  

環法史上可考據的「首批水壺工」,據信應該是與1907的一位有錢人 Henri Pépin 有關,那是Henri Pépin 第二次參加環法,他的動機並不是在賽場上跟冠軍一爭高下,而是帶有休閒旅遊的性質。根據他第一次參賽的經驗,如果想要無痛騎環法,勢必要找人幫忙,於是他就僱用了Jean Dargassies 與 Henri Gauban 在賽程中幫他服務,幫他背行李、配速等,旅途上停下來到餐廳用餐,住找得到最好的飯店,完全是走休閒路線。這三人在旅途上還遇到一個掉到路邊壕溝的選手 Jean-Marie Teychenne,協助他之後,Teychenne 感念他們的幫忙就一起繼續旅程,要幫助 Pépin完成環法(聽起來像是桃太郎的故事),所幸在當時的環法大老闆 Desgrange 有意見之前 Pépin 就主動退賽了。這是第一次,環法史上,有選手參賽不是為了爭取自己的成績,而是要協助他人完賽,這就是大家公認的「首批水壺工」。

熟悉 Henri Desgrange 精神的讀者一定猜得到, Desgrange 一定很討厭有這樣的角色出現在他的比賽中,事實上也是如此,甚至 Domestique 這個 Desgrange 所欽賜的稱謂是帶有貶低意涵的。1911年,故事是這麼發生的,當時一位多次參賽的選手 Maurice Brocco,在第四站時騎得很差,跟今年的總冠軍已經無緣,於是他開始轉型幫其他選手服務,幫他們順利抵達終點。當然,他也不是提供無償地服務,據信他是收錢辦事,而且口碑還不錯,選手都知道要找他。第八站的時候他幫助了當時總成績熱門人物Francois Faber, Desgrange 耳聞之後當然十分不悅,想判 Brocco 失格,然而苦於沒有證據無法下手,只好在自家的報紙上消遣他,隔天汽車報上寫到:「Brocco 不算是個什麼角色,連個domestique (僕人) 都不如。」 為了動手把 Brocco 攆出賽事之外, Desgrange 親自監督關鍵的第十站,這站要爬過Tourmalet 等幾個庇里牛斯的大山, Desgrange 尾隨 Brocco 及與跟他併騎的總冠軍,監督他們的互動,此舉對 Brocco 相當刺激 ,甚至大聲跟 Desgrange 抗議說:「難道我不能跟他騎在一起?」 或許是在 Desgrange 的刺激之下,也或許是天時地利人和,擺脫與他同騎的黃衫,原本領先的選手也因為被下毒而倒在山路上,Brocco 居然拿下這關鍵站的冠軍!

Maurice_Brocco_1909  

圖說:水壺工始祖 Maurice Brocco

(圖片來源:http://upload.wikimedia.org/wikipedia/de/1/18/Maurice_Brocco_1909.jpg)

然而到了終點 Desgrange 並沒有嘉獎他,反而立刻把他踢出比賽,原因是 Desgrange 認為 Brocco根本是在扮豬吃老虎,明明有足以匹敵頂尖選手的絕佳實力但不好好發揮,合理地推測他之前的爛成績應該是為了幫人服務賺取費用所致。立即失格這就是 Brocco 這位收錢辦事的專業水壺工始祖,贏得單站後的下場。

之後 Desgrange 於1930年代導入了國家隊制度,因此團隊合作是被允許的,這才開啓 Domestique 合法出現在環法的賽場上。而慢慢的水壺工從一開始的幫忙補給水與食物的角色也越發展多元。發展至今,這已成為很明確的車隊工作分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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